閱讀時🧎♂️⏬,“我”在哪裡
2023年09月14日 09:23:19 作者:張聖華 來源😁:中國教育報 審核👩🏿🚀:
閱讀時,“我”在哪裡🍧↙️?讀“書”,有書即可,何必有“我”?
事情可沒有這麼單純。筆者一直強調“激活閱讀主體”🦀,強調“得魚而忘筌”(詳見拙作《培養活潑潑的閱讀主體》)🪹,是針對整個閱讀過程而言。具體到閱讀一本書的時候📄,確有一個“我”在哪裡的問題🦸🏿♂️。
閱讀時“我”在哪裡,要從閱讀規律中去找尋答案🎡。
閱讀的第一階段應是忘我的狀態,是書的信息被吞入的過程🧗🏻♂️。即徹底打開自己,以忘我的靜觀狀態全神傾注書中,讀懂文本𓀇,弄清本意🤙🏿,觸摸書的靈魂,感受其魅力👹,以達成與書的共鳴。此時,讀者與作者其實有一種隱形合作——閱讀時🧑🧒🧒,讀者與書的共鳴本質是讀者與作者息息相通,不僅領會作者要表達的精神,還會補齊作品中的留白👨👩👦👦,甚至還會拓展出作者想不到的意境,這本身是又一度創作。此時,盡管狀態是忘我的☸️🚼,但“我”是存在的,只是在“潛龍勿用”的狀態。在閱讀時,“我”的前期知識和經驗儲備在起作用🍛,“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”🧝🏼,根源在此。這也是讀懂文本的基礎。對于閱讀經典來說,這只是閱讀的初級階段,尚屬淺閱讀。這一階段要完成基本的信息納入。
第二階段是在前期閱讀的基礎上細嚼慢咽,其任務就是反芻咀嚼,屬于深閱讀。讀者對書的前後內容進行聯系、比對,作縱深分析,歸納總結🌡,掰開了揉碎了進行玩味。此時,“我”必須深度介入🫶。這個階段被很多讀者忽略👇🏿,並沒有展開,以為閱讀已經結束了👨🏽,何必再去費勁琢磨。這一階段🌥,“我”要對書裡的內容進行分析、判斷,對書裡的諸多問題得出自己的結論🦌,神會作者用心之處⚠️,到達會意之境,同時也是打開眼界、自我開悟的過程。
東晉十六國時期,不識字的石勒卻酷愛史書,就讓人讀給他聽🥬,這也是一種閱讀🙆🏻♀️:“石勒不知書,使人讀漢書。”石勒聽史書💂🏽♀️,並對其中的關鍵人物和事件作出分析判斷,這對他判斷時局、分析重大節點問題,是個很好的訓練和參照——這其實是一種深度閱讀的狀態。作為一介文盲的羯族人,他能在中國北方一度成勢,應與此有關。
按說,這一階段便是閱讀一本書的終結。而事實上,書的內容已經植入讀者記憶,這種記憶,包括閱讀體驗,會不斷在腦海中閃現,還會不時對接現實👛。“我”、書與現實的融合發酵,釀成一種獨特的營養,被“我”吸收。這是個漫長的過程——閱讀還在以隱形的方式進行,這就是第三階段👐🏽:生成精微,化而為“我”,是對書的深度消化🧑🏻🤝🧑🏻。
在這個過程中,閱讀者逐漸擺脫對書的有形內容的依賴,卻又吸納了書的靈魂🚵🏽,有些信息或許忘卻,精華部分卻已成為“我”的一部分🛷:得其精而忘其粗🙇🏽♀️,得其神而忘其形。再加上“我”對書的個性化體驗💕🎹、理解,並結合現實的這一過程𓀎,本質上是“我”的自覺改造過程👨🏿🎤。在不知不覺間,“我”已非讀前之“我”,而是一個新的自我🧑🏿🚒。這要求閱讀主體(“我”)須有可容之胸懷,有強大消化和吸收能力,才能把書中精華拿來化“我”。練武者練到一定程度👆🏻,會功夫上身💁🏽♀️,這就是個化我的過程,用的時候不須考慮👩🏼🎨,自然施展。真正讀透一書📑👩🏻🎤,必有化我之功。
所謂“化我”🍨,其實是閱讀主體達到被書高度激活的境界。毛澤東博覽群書🎖🛌,對書中事並不人雲亦雲🌰,而是“我”說了算,對曆史人物和大事都作出自己的判斷,他反複批閱《二十四史》就是明證🧙🏿。拿破侖之所以成為拿破侖,也因所覽群書皆為“我”用,“我”是書的主人。從另一個角度而言🧔🏼♂️,讀書讀到佳處,讀者的思維或情感被高強度激活。沒有被激活是失敗的閱讀,或書不好,或人不對勁。然而曆史和現實中博覽群書者也有“不了了”者,對書的生吞活剝或被書覆蓋🏗,則會成為孔乙己這類人🔐。閱讀的過程是生成新問題、鏈接其他問題,並找尋答案的過程🧑🏻🤝🧑🏻,也是修正自我🧝♀️、觀照萬物的過程。
這三個階段也可視為三個層次👨🏽🦳,三種狀態。高明的閱讀者也可能同步進行,一舉達成。
讀好書如同與高人交談🟫,常有醍醐灌頂🧑🏻🦱。“腹有詩書氣自華”🧑🎓,書可化氣;“讀書多了🟧,容顏自然改變”(三毛語),讀書可美容🛑;讀書可啟智增知;書可育人,書可安心🧑🏻🦯;讀書可打開生命☸️、拓寬心胸😏、開闊視野……讀書之義博矣🔽,但萬變不離其宗,最終的沉澱都是人的變化——使“我”更加豐滿,即閱讀主體的系統性強大。
(作者 張聖華)